法國新浪潮的代表性導演楚浮(François Truffaut)於1959年拍攝的這一部《四百擊The 400 Blows (Les Quatre Cents Coups)》,只要對電影稍有涉獵的人來說,絕對是不可錯過的經典,一片片從車窗搖攝的蕭索巴黎街道,充滿了小男孩Antoine童稚單純的眼光,但這些游離的景色卻非常不快樂。學校教育裡面充滿高壓統治,被老師責罰下選擇逃課,卻撞見母親和外遇對象在街頭親吻;回到家裡雖然聽話的倒垃圾、擺餐具,但按時上床後只能躲著聆聽父母喋喋不休的爭吵;最後被趕出家門、想盜取父親公司的打字機變賣,卻走投無路的被送進感化院;當母親告訴他他唯一的選擇時,他只好逃離,鑽過感化院的鐵絲網圍籬,逃開身後的追逐、漫無目的的狂奔,一直跑到前方無路的海濱,Antoine回頭望去,螢幕上是他茫然的眼光,不知道終點在哪裡。



我的《四百擊》不是blows,不是體罰、擊打、也沒有被擊倒,而是hits,一個屬於個人里程碑,趕在社員大會之前,終於將酒評記錄推上了400 Hits,但漫漫長路似乎也無終點。

1/5/’08,稍稍回暖的新春週六,是我們社團遵慣例的社慶一支會日子,已經第三次參加的我,即使社齡、酒齡都不長,卻已近乎veteran級,許多的好朋友來不及打招呼,桌上大家攜來的酒,更是百家爭鳴的擺放不下。回頭看看去年約莫同一天寫下的「2006年尾記事-第三屆社員大會及其他」,許多如同老頭子叨叨絮絮的感懷依然存在,但沖淡了不少,那些年輕冒進的不解和疑問,大致都了然於胸。整個2007年,最重要的發展當然是酒價趨向M型化的右邊,隨歐元、英鎊的漲勢不可抑遏的狂飆,因此也不再無意義的尋酒、或尋找新鮮刺激,越來越靠近社團耆老B大的經典名言:玩自己玩得起的酒!

這樣的結論或許來自記錄的增長和樣酒數量的擴大。早在去年5月作統計時,酒評數量已經來到279,揣度如果按步就班、不慌不忙的持續,2007年底前應該便可達到400支的整數里程。只是總有我未考慮的許多因素,譬如工作、生活、家庭、疾病,以及-- 是的,人的惰性!平均下來4~5支/星期的進度,難免疲乏的感覺日積月累,沒有花間一壺酒,只剩電腦螢幕前一杯,幾近於作功課似的敲擊鍵盤,要說blows也行,有點脫離享受,更大的問題在越喝心性越是不定,而且越喝越挑剔。心性的不定表現於老是追新鮮,很難好好的從頭到尾享受一支酒,導致手中的sample數量毫無節制的擴大,不認真的算已經接近200個!(所以,我的紀錄至少會達到600篇)而越喝越挑剔呢?便如同我自己的至理名言:「好酒不可多喝」,不願放鬆心情享受,很容易便鑽牛角尖的進入死胡同,明明可以興酣耳熱的「酩酊神情爽筋骨」,卻老是這兒不足、那裡不滿的東挑西撿,還枯竭了腸思,想用文字描述那種種難以言喻、無法言喻、或根本不需言喻的身、心、靈感受,完完全全的自找苦吃!

只是,然後呢?這些檢討是否有個結論?而漫漫長路是否有個終點?某酒專老闆娘問我,你們這些玩家會不會哪一天感覺再多喝也是如此?楚浮在1962年為《Love at Twenty》這部多段式電影拍了短篇《Antoine and Collette》,敘述三年後不再奔逃的小男孩Antoine回到世界的常軌,在一家唱片公司工作,認識了一位大學女學生,而後歷經了人生第一次的失戀。黑白影像裡淡淡的哀傷,卻招引我極大的不滿,想狠狠掐住楚浮的脖子問他為什麼,為什麼破壞三年前留下的空白?那禁錮的寂寞和經典的回眸呢?參加「2007全球華文部落格大獎」鍛羽之後,朋友問我寂寞感是否稍減,我回答寂寞感一直在,因為寂寞,所以書寫,哪一天登上了舞台,光鮮亮麗的不寂寞時,便是我變節停筆的時候。

所以,提振起精神努力敲擊吧!或許2008年尾的時候,可以看到我的600 Hits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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